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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上和清末民国初 1839 — 1916
词学图录
张上和1839-1916) 曾先后任直隶昌黎博野宁县万全内邱静海元城知县
子尔田(原名采田)、东荪皆工文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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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曾植清末民国初 1851 — 1922
沈曾植字子培号乙盦嘉兴人
光绪庚辰进士历官安徽布政使,署巡抚
词学图录
沈曾植(1850-1922) 字子培号乙庵晚号寐叟巽斋
嘉兴人
光绪六年(1880)进士
刑部主事,迁郎中
宣统元年(1909)辞官。
民国,在沪为寓公。
博学,综览百家,旁及两氏。
诗沉博奥邃,为同光体魁杰。
人以为词中之卢仝樊宗师
有《海日楼诗》、《海日楼文集》。
词集名《曼陀罗寱词》。
沈曾植集校注
1851-1922浙江嘉兴人
字子培号巽斋别号乙盦晚号寱叟,晚称巽斋老人东轩居士,又自号逊斋居士、癯禅、寐翁、姚埭老民、乙龛、余斋、轩、持卿、乙、李乡农、城西睡庵老人、乙僧、乙穸、睡翁东轩支离叟等。
他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以“硕学通儒”蜚振中外,誉称“中国大儒”。
苻娄庭漫稿·自序
光绪己亥,旅寓鄂州南皮公馆余城南之姚园。
树石苍润,庭宇轩豁。
笔床茶灶,不移而具。
小园可赋于子山,草堂不殊于锦里。
安居饱食,文质靡底,吁可愧也。
园多盆花,皆颠本之由蘖者,磥砢轮囷,若磐若礐,若兽蹲,若云卧,或百年,或五六十年,其寿不可知,然皆婆娑怪伟。
燕吴语谓之桩,楚之语曰兜,皆俗字。
桩者,株字音转,东侯,阳声、阴声对转也。
兜亦株字音转,舌头舌上隔标也。
山海经》:「三株树,其为树如,叶皆为株。
」《列子·黄帝》:「若株驹。
」《释文》:「株驹,枯树木根也。
」枯木而有叶如,其为由蘖复生也审矣。
》:「譬彼坏木,疾用无枝。
」《毛传》:「坏,瘣也。
」《尔雅》:「瘣木苻娄。
」郭注:「谓木病危尪伛瘿肿无枝条。
」又云:「枹,遒木魁瘣。
」郭注:「根枝节目,盘结磈磊。
」今验众株之形,实如郭后注所称「根枝节目,盘结磈磊」,而非「无枝条」者,但枝条不畅茂耳。
郭前注就《》义言,《》言无枝,取略意也。
瘣木理无枝,不必绝无一枝也。
察众株枝多接成,天生者仅半之,则人力所成,补黥息劓,又不可以一端尽矣。
魁之为言,较桩、兜语尤肖,侔称尽意。
余尪羸积年,有同玄晏
卢升之《病木赋》意,乃名其园曰株园,室曰苻娄庭,偃息安般,消寒视荫,偶有所感,辄缀数言,以居命之为《苻娄庭漫稿》。
沈曾植自序。
曼陀罗寱词·序
吴兴公以鸿硕广揽,负斯文之寄于贞元绝续之交,延祖宗养士之泽者且十馀年。
生平著述等身,所为词,手定者凡四,彊村翁既汇而存之矣,复选而录入《沧海遗音》中。
公子慈护以序来属。
呜呼!
余又何敢为公词序也?
忆曩客沪上,登海日楼,谒公于燕座。
公手一卷词曰:「生平之志与业,具于是,子其为我定诸。
」余既退而卒业,乃复于公曰:「古人称意内言外谓之词,夫琼楼玉宇,烟柳斜阳,常语耳,神宗以为忠,而寿皇以为怨。
五季割据,韦端已独抱思唐之悲。
冯正中身仕偏朝,知时不可为,所为《蝶恋花》诸阕,幽咽惝恍,如醉如迷。
此皆贤人君子不得志发愤之所为作也。
公之词将毋类是?
」公笑曰:「有是哉!
子之能知吾词也。
然而见其表未见其里也。
」公自鼎革,龙蟠黄海,复壁柳车,杂宾盈室,宣光纶旅之望,老而益坚。
故辛壬以后词,苍凉激楚,又过前编。
彼妇之嗟,狡童之痛,如讽《九辩》,如奏《五噫》,托兴于一事一物之微,而烛照数计,乃在千里之外。
至其不可㕦言者则谲言之,不能法语者则垂涕泗而道之。
合骚玄于一冶,喻鹏鲲于一指。
陆放翁之掉书袋,元遗山之嗜金头大鹅,又未可一二尽状也。
今公往矣,复读公词,犹前日事。
呜呼!
余又何敢序公之词也!
虽然,公之精神,在帝左右,公之词,且如列星二十八宿环北辰而无极。
谢叠山稼轩,自昏暮至三更,闻有疾声大呼,若鸣其不平者然。
吾又安知夫异日者南泛扶胥之口,北陟医巫闾之巅,不且有大音发于空间,镗鎝铿鍧,与天风海涛相应和者?
余虽不敢序公词,而又何忍以弇陋辞也?
因书之以复于慈护,且以谂天下后世之读公词者。
壬申夏五张尔田
曼陀罗寱词·自序
九年立宪之诏下,而乾坤之毁一成而不可变,沈子于是更号曰睡翁,不忍见,不能醒也。
而所闻于古人,所谓「缓得一分,百姓受一分益」者,晨夕往来于胸臆。
又时时念逊荒古训,自号曰逊斋
缓之而不可得,强以所不欲为而不能,太息请解职不遂,而仍不免槌床顿足,扬眉眴目之责,睡与逊两不称矣。
清宵白月,平旦高楼,古事今情,国图身遇,茫茫然,惆惆然,瞿瞿盱盱然,若有言,若不敢言。
夫其不可正言者,犹将可微言之;不可庄语者,犹将以谲语之;不可以颢譬者,犹将隐譬之。
微以合,谲以文,隐以辨,莫词若矣。
张皋文氏、董晋卿氏之说,沈子所夙习也。
心于词,形形色色无非词,有感则书之,书已弃之,不忍更视也。
越一岁而世变,飘摇羁旅,久忘之矣。
丁巳春,儿子检敝簏得之,写出之,屏诸案几,犹不忍视也。
戊午移居,复见之,乃署其端日《僾词》,「如彼溯风,亦孔之僾。
民有肃心,荓云不远。
」其当日情事耶?
次其年,其事可见。
然终不忍次,非讳也,悲未儩也。
戊午十一月,谷隐居士
先君词稿,手定者四种:曰《僾词》,曰《海日楼馀音》,曰《东轩语业》,曰《曼陀罗寱词》。
朱古微丈删定,统题为《曼陀罗寱词》。
既而丈辑《沧海遗音》,于先君词又稍有所去取。
颎从箧中检得《僾词》序,为先君手迹。
虽序仅一种,而先君为词大旨,略具于是,爰重录,并刻卷端。
男颎谨记。
沈乙盦诗·序
余与乙盦相见甚晚。
戊戌五月乙盦以部郎丁内艰广雅督部招至武昌,掌教两湖书院史学,与余同住纺纱局西院
初投刺,乙盦张目视余曰:「吾走琉璃厂肆,以朱提一流,购君《元诗纪事》者。
」余曰:「吾于癸未丙戌间,闻可庄苏堪诵君诗,相与叹赏,以为同光体之魁杰也。
」同光体者,苏堪与余戏称同光以来诗人不墨守盛唐者。
自是多夜谈,索君旧作,则弃斥不存片楮矣。
乙盦博极群书,熟辽、金、元史学舆地,与顺德李侍郎文田桐庐袁兵备昶论学相契,词章若不屑措意者。
余语乙盦:「吾亦耽考据,实皆无与己事。
作诗却是自己性情语言,且时时发明哲理,及此暇日,盍姑事此?
问皆诗料也。
」君意不能无动,因言:「吾诗学深,诗功浅。
夙喜张文昌玉溪生、山谷内外集,而不轻诋七子。
」诗学深者谓阅诗多,诗功浅者作诗少也。
余曰:「君爱艰深,薄平易,则山谷不如梅宛陵、王广陵
」君乃亟读宛陵广陵
明年,君居水陆街姚氏园,入秋病疟,逾月不出户,乃时托吟咏。
余寓庐相密迩,有作必相誇示,常夜半叩门,函笺抵余,至冬已积稿隆然。
明年,庚子之乱,南北分飞,此事亦遂废矣。
君诗雅尚险奥,聱牙钩棘中,时复清言见骨,诉真宰,荡精灵。
昌黎东野刿目鉥心,以其皆古体也。
自作近体,则无不文从字顺,所谓言各有当矣。
余生平喜检拾友朋文字,君作落余处者殆百馀首,念离合之踪无定也,特序而存之。
光绪辛丑陈衍
寐叟乙卯稿·序
嘉兴沈乙盦先生,今之闳览博物君子也。
写定《寐叟乙卯》稿,授之削氏,杀青既竟,先生命之序。
序曰: 昔晚周东驾,政异俗殊,鲁史编年,独书王正,何则?
平王已降,周祚中微,列国之君,窥窃神器。
晋文请隧而罔顾礼义,楚庄问鼎而莫识重轻。
宣圣删述《春秋》,特揭尊王之旨,盖所以惧乱贼、严名分也。
陵夷至于战国,势益衰敝,七雄互相吞灭,纲纪湣然绝矣。
然秦臣避其恶名,人辩其非客,犹得端拱在此位,天下奉为共主者,斯亦《春秋从周之效也。
然则先生诗开宗明义,首题七年元日者,知其志在《春秋》,见之行事,而深切著明矣。
夫古今诗人隐逸之宗,仲伟所称,厥惟靖节
观其东轩寄傲,南村独游,耕下噀之田,拒元嘉之聘。
夷、叔同其饥食,祖、谢勖其相从,延年所谓物尚孤生,人固介立者,贞风凌俗,良足钦焉。
所著文章,义熙以前,题晋年号,永初以后,止纪甲子,此则大节皦然,以示耻事异姓之志。
与夫胥馀演范,不署周年,陈咸,唯遵汉腊,岂非后先同揆,垂为世楷者乎?
先生辛亥后,遗世独善。
履霜之洁,后凋于岁寒;停云之思,靡从乎新好。
柴桑高逸,庶几有之。
惟是荆卿报嬴,挥剑而出;田畴高世,严驾而行。
陶公集中,往往托之歌咏者,忠怀耿耿,但恨所遇非时耳。
向使豫章逆取,有抗乎高门,山阳安荣,未归于下国,则元熙纪年,必将著之篇什矣。
兹者重华协帝,行否德之禅;乔木世臣,袭汉官之旧。
则当三元肇历,四序履端
蓼亭庆其重兴,桐官期其嗣建。
谨志岁月,复见天心。
《语》「告朔饩羊,我爱其礼」,斯之谓矣。
先生誉馥区中,道轶萌外。
诗为馀事,岂仅藉此而传?
是遍简册不多,声流悽惋。
虽其中苔岑恊好,半出唱酬;蒿里悲吟,或伤殂逝。
而悬高寒于北阙,录梦华京。
怀而慕思,溢乎辞表。
至若《春秋》之义,兴周为大,月正上日,犹存帝号。
岂惟司马拾遗,纂今上之纪;实乃公羊奉始,著大统之文。
先生通乎《春秋》之教,尤足为后世诗家易代随时、尚志不仕、循用甲子之例者,创立书法也。
呜呼!
子云寂寞,点世美新;嗣宗猖狂,罄辞劝进。
先生诗,其能无愧也乎?
丙辰春三月元和孙德谦谨序。
寐叟乙卯稿后·序
岁癸丑,始谒嘉兴沈公于沪舍,而读公所为诗。
公宏劭广揽,走东南者以为望。
诗何足以尽公?
顾自邦宇崩沸,流人遵海上,一觞一豆,一花一鸟一拳石,永曛旦,叙殷勤,非是无以寄其抱。
公属鞬其间,若不经度,而终乃愈奇。
谓吾之于诗也,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耳。
余臆则不然。
不观夫卉之病槁乎?
莫冽于廪秋,风泬水漻,烟荄禅叶,津之泽于菀者涸矣。
虽有懿彩,固无自茁。
以临之,零露泫其条,阳和披其枝,翠娉粉媚,望若新沐。
夫是卉也,岂有心于衒哉?
其溉者然也。
筑基于壤,葺故蘖而饰之,飘摇一朝,尚不能与瓦砾伍,是岂有材之用哉?
公诗以六籍百氏、叶典洞笈为之溉,而度材于绝去笔墨畦町者,以意为輗而以辞为辖。
如调黄钟,左韶右濩,如朝明堂,尧醲舜醺。
谲往诡今,摭瘁攓窳,上薄霄雿,下游无垠,挬拔劖露,耸踔欹立。
其绳切物状,如眇得视,如跛得践;其蛰扶夐迈,如寒厉肤,煦以温燠,如溽大酷,扇以凉凊;其幽咽骚屑,缮性鞫情,靴如孤葩,空壑自嫭,土视粉黛;其严听尊瞻,醨化可醇,君都臣俞,父熙子皞,如涖廉陛,指挥亵御,如踞蟠座,天龙海众,膜拜礼赞,贲贲赫赫,睨之背芒,慄不敢近。
呜呼!
其可状者如此,其不可状者岂极耶?
余不知诗,顾尝游乎玄之藩,其秘也蟠天根,其观也剖冥尘。
出阿入,白伞彻光,弹指自在。
口不能言,而若有被之者,其诗之为耶?
诗固不足以尽公,顾异日数诗者必不遗公。
公生平有诗数百篇,不自爱护,散落往往在人口,惟兹首尾具可咏摇。
锲既成,顾末简,乃以导言命幽鄙,遂书之。
若夫契骚雅,准正变,配韩俪苏,上躐诸古作者之林,竺古而工文章者能言之矣,则以俟代之硕宿于前叙。
强圉大荒落之岁壮月,钱唐张尔田
海日楼诗集·序
辛酉冬,晋谒吾师沈乙盦先生,谈次请刊其诗,师曰:「俟盖棺后,子为我序之。
吾诗即语录,序必记此言也。
」今慈护世兄谋刻诗集,属遵命为序。
呜呼!
《华严经》谓九地菩萨,虽八地菩萨不能知,余恶足以知吾师之诗?
忆三十年前,与桂伯华居士论诗,尝谓渊明诗无异偈语,与吾师语录之言甚合。
盖诗之为道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就当前现量摹写情景,长言而咏叹之,言乎其不得不言,初非有意为诗也。
故兴观群怨曰可以者,贵能俾人随所触而皆可,不必如经生家析《鹿鸣》《嘉鱼》为群,《柏舟》《小弁》为怨也。
孟子言《》亡而后《春秋》作,盖明公理,存大义,正是非,天地之心也。
天地不能言,寄士大夫以言之。
故《》《春秋》者,士大夫代天地立言之具,以成其与天地为参之德,特《春秋》严而《》婉耳。
后世诗派,流演滋繁,纵能独辟蹊径,自造其极,亦祇为诗之一体,能得其全者,不数数见也,欺心炫巧者无论矣。
不读古人之诗,不足以学诗,固矣;然搆思命笔之际,必尽忘古人而后可。
若规规学步效颦,则正如钝斧子擘栎柞,皮屑纷霏,终不能动一丝纹理,岂非自桎梏耶?
既承师命,不敢以不文辞。
谨就所见,略申其义,质诸世之深于诗者。
至于其诗未加赞美者,弟子固不敢议师,且恐有谓其私者,留待天地后世之知言君子矣。
释迦文佛降世三千四百九十八年癸酉正月,受业合肥蒯寿枢谨序。
海日楼诗集·序
寐叟既殁之十有二年,其孤慈护既刊其所著《蒙古源流笺證》,乃出所裒海日楼全诗九百馀首,请序于余。
因念数十年来所有朋好,相与为文字骨肉者,凋谢略尽,黯然不可为怀。
涛园之诗,寐叟犹及为序,节庵散原序之,今惟散原与余存耳。
《记》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然既痛逝者,行自念也,则仍述吾两人往来聚散倡酬书札之素,以写余悲。
往者涛园尝言,予兄弟于朋辈之为诗,能鼓舞而督促之,使裒然成帙,乃戏以催耕之布谷、促织之络纬相况,可云善谑。
涛园素罕作诗,自要先伯兄木庵先生客皖南大通淮北正阳关,不两年,成《正阳集》一巨册。
陈韬庵太傅少作多不存稿,自里居与先伯兄相倡和,始存其稿,至今殆千首。
余之怂恿寐叟为诗,则已详同客武昌时所作序中。
嗣是寐叟出守南昌,则资余游匡庐提学皖省,则招余游安庆寐叟将赴欧美考察政治,则寓余武昌寓庐;辟地上海,则海日楼、谷隐诸所居,余尤数数至。
其踪迹,彼此诗中,约略可寻。
寐叟论诗,与散原皆薄平易,尚奥衍,寐叟尤爱烂熳。
余偶作前后《月蚀》诗,寐叟喜示散原散原袖之以去。
寐叟诗多用释典,余不能悉,余《题寐叟山居图》五言古四首,寐叟亦瞠莫解,相与怪笑。
寐叟短札诗稿存余所者,无虑百馀通;其散见于余诗话者,不能尽也。
今翻阅兹编,武昌以前所作,盖廑有存,其他为余未见者,亦罕矣。
其选入《石遗室师友诗录》《近代诗钞》者,至二百首,皆其尤精者。
故余于寐叟之诗之甘苦酸咸,敢谓知之之深,一如己诗之甘苦酸咸。
其足为外人道者,固已具《诗录》《诗钞》中所首载之鄙论已。
癸酉端阳节后,七十八叟陈衍书于苏州之聿来堂。
海日楼诗集·后序
乙盦先生诗最初刻者为《乙卯稿》,海宁王静国维编次,元和孙隘堪德谦校刻,钱唐张孟劬尔田为之序。
其后朱古微先生为刻《海日楼诗集》,断自壬子以后,得诗三百馀篇,次为二卷,《乙卯稿》全入第二卷中。
先生捐馆舍,哲嗣慈护以未刻诗稿乞朱先生审正。
又数年,朱先生亦卒。
慈护乃奉诸稿归,授兆蕃,俾为排比。
既又从遗箧中检得诗稿,有题《苻娄庭集》者,有题《甲乙丛残》者,有题《丙辰稿》《丁巳稿》者,悉以示兆藩。
诗有朱先生所未及见者,字句亦往往互异,审为先生手定,乃荟而录之。
丙辰壬戌七年之诗,绩朱先生所刻,亦次为二卷,辛亥以前为补编第一卷,壬子以后与朱先生所刻年月相出入者及未考得其年者,为补编第二卷。
皆写定,合朱先生所已刻,得诗千三百馀篇。
此中次第,容尚有参错,文字亦或不免舛错,善读者枕葄而钻仰焉,庶几可以循径涂、知体要矣。
又有馀稿二百馀篇,皆不知其题,慈护持以质先生宾友,可补题者,当次第授写官。
先生诸所为题咏散在人间,他日搜孴得之,皆可续入补编。
先生诗博大精深,集诸家之成而别成一家,世知与不知,罔不推仰,无待兆藩言者。
谨述编次所经历,以附于卷末。
壬申夏五金兆蕃谨记。
海日楼诗集·跋
寐叟所为诗,类不自收拾,散佚不知凡几。
及国变流寓沪渎,始录存稍多,即今公子慈护重辑四卷本是也。
寐叟于学无所不窥,道录梵笈,并皆究习,故其诗沈博奥邃,陆离斑驳,如列古鼎彝法物,对之气敛而神肃。
盖硕师魁儒之绪馀,一弄狡狯耳,疑不必以派别正变之说求之也。
晚岁孤卧海日楼,志事无由展尺寸,迫人极之汩圮,睨天运之茫茫,幽忧发愤,益假以鸣其不平。
诡荡其辞,寤寐自写,落落悬一终古伤心人,此与屈子泽畔行吟奚异焉?
则谓寐叟诗为一家之《离骚》可也,为一世之《离骚》可也。
甲戌冬日义宁陈三立
时客故都,年八十有二。
海日楼诗集·跋
右重编《海日楼诗》四卷。
平湖金篯孙先生手定。
补遗一卷,则重编后历经乙盦先生诸旧好鉴别,以为年月不合者。
仓卒排印,不及改编,姑汇集以待将来之重订而已。
乙盦先生以馀事作诗人,一时兴到,随取断烂报纸或简札封套书之,往往令人不辨首尾,因亦不易编次。
乙盦先生下世后,哲嗣慈护悉取未刊各稿,乞朱彊村先生为之审正,朱先生亦苦其爬梳不易也,又以托诸陈苍虬先生
朱先生易箦时,予深恐其散落,爰为请归慈护,慈护先后就商于马一浮先生
卒由金先生编定,而予门人朱居易为写清本,予复为邮致陈散原夏吷庵李拔可、李證刚诸先生,亦各稍有更定。
而文字奥衍,又多引用梵典,读者不易骤识,原稿既不可悉见,讹文夺字,亦姑仍之而已。
清本置敝箧中者有年,慈护原欲雕版,而频年丧乱,遂致因循。
大惧先贤手泽将归湮没也,爰商诸慈护,先行分期载入《同声月刊》,以省传钞之烦,而备他日重寿焉。
乙盦先生诗稿之散在各方者,当犹不少,容待搜访补录,期与其他遗著早谋刊行,以传世行远,且先以此为券云。
辛巳孟冬万载龙沐勋谨识于秣陵
海日楼诗补编·序
壬申夏,辑寐叟未刻诗为《海日楼诗续编》,既竟,以示尹子硕。
尹子谓予曰:「子与寐叟殆有胜缘,子盍缀纪其事,以弁诸卷端乎?
」嗟夫!
予闻硕公此言,曷胜其风雨蒹葭之感哉?
夫予与叟之遇合,诚有非偶然者。
予之闻叟名,为光绪丙申,而始亲謦欬,则光绪癸卯也。
是时,叟承命守南昌,甫下车,即遍交其名士。
予年虽稚,亦被顾及。
暇必约谭,谭必竟日夕。
予有所论议,叟赞许,予有所咨问,叟为之详释,如是者几及三年。
予乃知叟之学博且实也,乃知叟之识正且确也。
叟尝慨然而谓予曰:「噫,国其殆哉!
夫道器、文质、体用、经权、理事、神迹,非可二也,而今学士皆二之;道与德,政与教,知与行,定与慧,名与实,学与业,生与义,非可离也,而今学士皆歧视之;自他、心物、真妄、新故、今古、有无、是非、善恶,相待而著,非定有也,而今学士皆固执其成见焉。
学士者,国之耳目也,今若此,则其谁不盲从而踬蹶也?
且学也者,礼之所自出,礼者,国人之准则也。
若今学士,可谓无学。
国无学矣,而欲责之以礼,其可得与?
无学无礼,而欲贼民之不兴,又可得邪?
孟子》曰:『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
』今中国之谓也。
噫,国其殆哉!
」予闻之,廪然而惧,憬然而服膺,不敢忘也。
及今思之,真藏往知来之悊人哉!
丙午被命提学于皖。
己酉,以皖藩摄巡抚事,闻予因学校事致劳瘁,亟召予,见即谓曰:「子来何迟也?
」既而曰:「今何世?
子乃欲以一齐傅止楚众之咻乎?
兹与子约,当留此作竟年谈,慎毋睨旧乡而怀归志也。
」已又笑曰:「余虽不耄期而有倦勤之思。
明年此日,会当遂我初服,与子同作西湖游耳。
」自是居则花晨月夕,辄纵高谭,出则佛寺江亭,每多嘉会
署有成园,园有天柱阁之所葺也。
阁凡五级,登临四望,近揽龙山,远招庐、霍,长江衣带,旋绕襟袖,游目骋怀,致饶佳趣。
政事閒暇,即相与放论其上,解题析义,难辩风生,往往自昏达旦而无倦色。
每乐甚,辄曰:「有此江阁以来,还有此主客不?
」及今回忆,如此胜境、如此主客、如此嘉会,诚哉其难得也。
三复语,弥用感喟。
庚戌以国势日危,上书言大计。
权贵恶之,留中不答。
抚膺太息曰:「天乎!
人力竟不足以挽之耶?
」因赋《阁夜》长律见示,诗曰:「不待招邀入户庭,龙山推分我忘形。
流连未免耽光景,餔啜谁能较醉醒。
雨后百科争大,风前一叶警蘦。
五更残月难留影,起看苍龙大角星。
」遂告衰求去。
七月得请解任,果符期年之言。
离皖日,再申西湖游约。
予乃于南洋劝业会毕,访嘉兴,快聚匝月,即偕作西湖游,时长至前旬日也。
湖山幽閟,杳无游人,静对荒寒,宛若置身懒瓒画幅中。
笑曰:「余辈可谓孤芳共赏者已。
」乃尽十日之力,遍揽湖山之胜。
素妆西子,不御铅华,而风均天然,偏多真趣。
寒山诗所谓「皮骨脱落尽,惟有真实在」者,良堪移赠。
有句云:「应心开净域,凡圣无殊差。
」盖契證语也。
而湖君好事,似忧嘉客堕入枯禅,十日之中,晴晦雨雪风月几无不备,寂然境中,妙现神变,枯木寒岩,顿有生意。
予叹曰:「乾阳无死,《》义故不虚耳。
曰:「余于是亦悟《》义惟密,颇觉以密通《》,应无不合。
子能为我言作證乎?
」予曰:「可。
夫《》之为义,即神变也。
神变即密之大用也。
故《系辞》传谓君子洗心,退藏于密。
盖不密宁复能易哉?
且乾,金刚界智也,坤,胎藏界理也。
乾坤生六子,两界开四部也。
乾坤变化而有八卦,两界瑜伽而成曼陀罗也。
演八卦而为明堂位,曼陀罗而现三昧耶也。
如是义證,不胜枚举。
》为儒密,又何疑哉?
笑曰:「诚哉是言,然则彼之轩轾儒佛者,匪唯不知佛,抑亦不知儒已。
」游既毕,予随嘉兴,为留半月,遂别而之京师,任校订敦煌唐人写经之役。
国变后,予以发起佛教会事至沪,适亦以浙乱辟居沪上。
相见无言,忻戚交并。
予见病甚羸,欲举词慰之。
奋然作色曰:「六合外宁无净土耶?
」予曰:「心净土净。
六合之界,谁实为之?
妄我见销,客尘顿尽,净土之名,且亦不立,何复有非净土也?
说,曰:「不期今日乃闻至言。
」因留作长谭。
予旅沪不及两月,与快谭廑数次耳。
讵知一别,竟成永诀。
盖自是遂居沪,而予则于壬子五月奉先慈命,归隐洪都,几十二年未尝出也。
噫!
予与之遇合因缘,岂偶然哉?
言论风采,饶有晋人风,故发为辞章翰墨,神姿隽永,尤令人玩味不倦。
惜予与嘉会不常,未能尽窥之蕴藏,而予不文,又不能悉述所见闻以告硕公也。
之道德、学术、事业、文章,固已昭昭在世,无待赘陈。
况予谫陋,略尝海滴,尤弗敢妄赞。
然窃谓学业如,世实罕伦,其證悟之莹然澄澈,堪称超迈前修,世多悊人,定不河汉予言。
平生著述极多,然每不自掇拾写定,好为诗词,亦复短笺尺幅,任意狼藉。
予此补编,盖廑得十之一二耳,颇冀博雅君子,继续缀辑,俾著述之散佚者蔚成完帙,则予与硕公所厚望也。
若夫之诗,则固尝自谓:「吾之于诗,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
」予于是复何能赞一辞。
太岁在壬申端午后五日临川李翊灼谨序于旧京之南长街寄庐。
海日楼诗·跋
先师沈乙盦先生曾植,为清同、光朝第一大师章太炎康长素孙仲容刘左庵王静庵先生,未之或先也。
其学术之广袤,略见于《学思文粹》王蘧常先生所著《嘉兴沈乙盦先生学案小识》及王静庵先生沈乙盦尚书七十寿言》。
以予浅学,不足以窥先生宫墙,兹不具论。
耳食所闻,康长素初入,意气飙发,目无馀子。
因介得晤先生
长素不能京语,乃以笔谈。
首问先生:「在今之世,尚得为孔子释迦、基督、穆罕默德否?
先生以片语折之,方爽然自失。
又闻俄国哲学家克塞林伯爵东来访道,自矢心如白纸,不存纤毫成见。
至沪,因介得见先生,反复问难,卒之衷心倾服,以为得未曾有。
又闻杨仁山先生治唯识法相学,亦得先生启示,而欧阳竟无师作《杨仁山先生传》,竟无一语涉及先生,具见先生学泽沾被之广,有非后学所能尽知者。
亦如先生精研我国律学,而今日谈清季研律学者但知溯源于沈家本尚书也。
先生之学,海涵地负,近世罕匹,诗词藉以抒情,固其馀事耳。
先生所著《曼陀罗寱词》,朱彊村丈已为之刊行。
诗则以卷帙稍多,未付剞劂。
先生于诗本不多作,诗柬唱酬,实由于客武昌帅幕时以应陈石遗先生之倡议,其颠末具详于《石遗室诗话》与石遗先生《海日楼诗》二序中。
先生学问奥衍,精通汉、梵诸学,先生视为常识者,他人咸诧为生僻。
其诗本清真,但以捃拾佛典颇多,遂为浅学所訾病。
第其精粹及合于石遗室所标举之平易准则者,已为石遗先生选入《近代诗钞》及《石遗室诗录》至二百首,则已足供后人窥仰矣。
散原丈跋,知流寓沪渎后收拾散佚,录存近作,经哲嗣慈护重辑成四卷本。
予此本则据临川李證刚先生翌灼所钞录者编次而成。
石遗先生序二,知慈护重辑本录诗九百馀首,證刚手录本则显不及此数。
予虽忝列门墙,然除髫年应童子试时得数瞻风采外,先生迅即赴皖学使任,予又出国治草木之学,久不得奉手请教益。
戊午执教南雍,始获间至沪寓拜谒,亦未得读全稿。
證刚手录本次序颇多讹舛,證刚没后,予从其哲嗣假来,编次成今六卷本。
他年如有学人参照慈护重辑稿,并网罗石遗先生所录存及其他佚稿,俾成全璧,梓以行世,亦盛世尚文之要政也。
印度大诗哲泰戈尔,其国人备致敬仰,近方为之举行诞生一百五十周年纪念。
而我国大哲如吾师,时人多不能举其姓名,第以书法尚为人所宝重。
浮世遭遇之不同有如此者,悲夫!
庚子立夏,门下士胡先骕敬跋。
海日楼诗注·序
诗非待注而传也,而传者又或不能不待注,则亦视乎其时焉。
嘉禾沈寐叟邃于佛,湛于史,凡稗编脞录、书评画鉴,下及四裔之书,三洞之笈,神经怪牒,纷纶在手,而一用以资为诗。
故其于诗也,不取一法而亦不舍一法。
其蓄之也厚,故其出之也富,非注无以发之。
曩谒叟海日楼,叟手一篇诗,曰:「子诹佛故者,此中佛典,子宜为我注。
」余曰:「注自优为之,顾今之意则何如?
」叟曰:「是固然,子姑注其典耳。
诗人之意,岂尽人而知耶?
」叟既殁,遗诗散落,同人稍稍裒集丛残中,成若干卷。
仲联乃创为之注,邮以示余,余读而善焉。
自昔言注诗者,《三百篇》尚矣。
应劭之注《风谏》,颜延之沈约之注《咏怀》,大都详其训耳。
李善始并所隶之典而注之。
唐人之诗,宋人多有为之注者,而宋人所自为之诗,宋人亦注之,其最显者,东坡、山谷。
叟之诗,今之东坡、山谷也。
神州板荡以来,王者迹熄,诗之为道,扫地尽矣。
袭海波之唾残,氓谣俗谚,竞以新名其体,浅学寡闻,得叟之诗,或哆口结舌而不能读。
微夫揭而显之者,纵其英光璀璨,宁不随玄陆俱去耶?
仲联之先楞仙司成,尝注樊南文、鲍明远诗矣,仲联缵家学,俾叟之诗硕夥纤屑,晰无隐,由诗人所隶之典,以曲会夫诗人之意,将叟所谓不可尽知者,亦且于是焉或遇之。
异日者,吾又安知叟之诗,不待注而传哉?
苏之施、顾,黄之任、史,比于仲联,优绌孰多?
仲联欲余序其书,余老病不斟,曾何足为仲联重?
顾念于叟有奉手之雅,其诗之源流正变,前为叟序《乙卯稿》,固言之矣,今但仲联注诗之指以复之。
甲申嘉平月钱塘张尔田序。
时年七十有一。
海日楼诗注·自序
《海日楼诗》者,嘉兴乙庵沈公之所著也。
公儒林丈人,群伦大府。
道轶萌外,誉馥区中。
奚待黻词,始腾来叶。
自其中岁,大隐金门
固已藉甚声华,英绝领袖
㤅伯见而倒屣,重黎引为同方。
三墨八儒,四营五际。
既探其赜,不域其樊。
雅诂启六艺之钤,律意坚公羊之守。
绎蒙兀之秘史,则不儿證源;跋特勤之唐碑,而象胥累译。
固已涵揉九流,雕锼万态矣。
晚哜道真,独叩玄宰
趣弥博而旨约,识愈广而议平。
入逝多之林,宜黄倾其胜义;拾羽陵之简,上虞资其启键。
况复接坐三君,毕归陶铸;尚论百氏,力扫秕糠。
类隔音和,通成国之舌腹;三长五不,导知几之微言。
海外愿文玄为师,稷下重祭尊之教。
夐乎不可尚已!
弸中彪外,溢为声诗。
公固自譬承蜩,掇之而已。
然而鞫情缮性,轹往逴今。
诸方遍参,一法不取。
逸情云上,潜思渊沈。
小雅怀明发之心,魏阙切江湖之望。
其隐文谲喻,远叹长吟,嗣宗、景纯之志也;奥义奇辞,洞精骇瞩,马歌鹭铙之馀也。
剥落皮毛,见杜陵之真实;飞越纯想,契正始之仙心。
一代大家,千祀定论。
秀水演派,上溯朱、钱;并世标宗,平揖陈、郑。
观其早入樊南,晚耽双井,不薄李、何之体,期沟唐、宋之邮,则如竹垞
搯擢肝肠,难昌黎之一字,冥搜幽怪,蹑东野之畸踪,则如萚石
然前者法物斑斓,或致疑于赝鼎;后者解衣盘礴,或献诮为荒伧。
公乃经训菑畬,玄关融液。
与风、骚为推激,脱陶、榭之枝梧。
截短取长,后来居上矣。
籀园西江天马,蹴踏九皋,锻思冥茫,而难辞破碎;夜起沧浪别才,高视左海,自成馨逸,而微失囚拘。
盖一徒挹拍黄、,单提祖印;一但刿鉥王、,取径剑峰。
孰如公括囊八代,安立三关,具如来之相好,为广大之教主乎?
特是弦外希音,意内曲致。
望帝春心之托,苦无郑笺;泉明述酒之章,易滋燕说。
孤诣斯隐,解颐安从?
读公诗者恨焉。
余以戋材,敢窥䆞窔。
勉为疏释,阅星霜。
其中甘苦疾徐之数,可得而言焉。
公生前丛稿,漫不自珍。
友生排比,后先乖迕。
固世代密迩,可效天社之整齐;而弦辙更张,岂免孟亭之附会。
其难一也。
公自言以经发诗,因诗见道。
东京内外之学,中秘今古之文,莫不滂沛寸心,橐籥在手。
怀人海国,补郑说之十繇;雅禊临河,融皇疏于五字。
余学昧稽古,叹兴望洋。
其难二也。
公识贯珠囊,旁通铜鍱。
三洞七签之笈,叶岩铁塔之函。
左右逢源,禅玄互證。
以文字之般若,遣空有之名言。
方之前修,雅同蒙叟;统笺二集,有愧遵王
彼亲麈谈,犹存罅漏;况余冥索,宁抉渊微?
唯崇贤之解头陀,三藏斯能瓶泻;若南城之诠子厚,五咏故从阙如。
其难三也。
公馀事多能,殚精评鉴。
游心艺圃,放意墨林。
翻谱录于宣和,承笔谈于历下。
虹月沧江之舫,云林清閟之居。
玉轴标华,金壶徵故。
利州之帖,订误于覃溪;歌岩山之碑,折中于东观。
若此之类,又涉专门。
其难四也。
公腹笥之富,睪牢古今。
使事极纂组之工,缀文根苍雅之籍。
时复反熟为冷,易类求新。
雕虎增字于孝标,镂象假言于韩子
南华僻,或窘令狐;虬户逞奇,孰知彦伯
其难五也。
集中苔岑协好,酬唱为多。
本事旁徵,风流已邈。
况鼎革以还,逃名者众。
疑古贤于阳五,莫诘生;披吟劄于月泉,全更姓氏。
其难六也。
克兹六难,稿经数易。
或只义孤寻,穷年始得;或散帙无意,俯拾即来。
不求有功,岂云无失。
雁湖之注舒国竹坡之笺简斋,所敢望也。
抑尤有恨者,公生不逢辰,老伤溃止。
当涂应谶,荧惑降童。
重华行否德之禅,瓯脱窜流人之簿。
明违世,不下层楼;陈咸荐时,式遵祖腊。
身存河济,而兴之歌;世异元嘉,猥托黄花之
世之论者,或斥为违天之苌叔,或誉为一家之离骚。
世代不同,抑扬遂异。
后之览者,略其殷顽之迹,挹其古芬之词可也。
重光大荒落之岁玄月虞山钱萼孙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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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唐 813 — 858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813—858 【介绍】: 怀州河内人
字义山号玉溪生
进士第
累官东川节度使判官检校工部员外郎
牛僧孺李德裕两党水火不相容,商隐本为牛党令狐楚门客,后娶李党王茂元女,虽始终与党争无关,仍因此为子绹所恶。
为相,商隐长期被排挤。
工诗文,曾从学章奏,因习骈体,与温庭筠段成式齐名,时号“三十六体”。
诗与温庭筠并称温李
庭筠多绮罗脂粉之调,而商隐则感时伤事,颇得风人之旨。
有《樊南文集》、《樊南文集补编》行世。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812—858,有生于811、813等说 字义山号玉溪生又号樊南生排行十六
祖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自祖父起迁居郑州(今属河南)
郡望陇西成纪
文宗大和三年(829)令狐楚洛阳,旋随郓州,为天平节度使巡官
六年八年分别佐太原幕及兖海观察使崔戎幕。
开成二年(837)进士第
三年春博学宏辞试不取,入泾原节度使王茂元幕,娶其女。
四年释褐为秘书省校书郎,旋调补弘农,以免除或减轻蒙冤犯人之刑狱触忤观察使孙简,将罢去,会姚合,谕使还官。
五年冬,赴王茂元陈许幕。
武宗会昌二年(842)以书判拔萃复入秘书省正字,旋丁母忧居家。
四年暮春,自关中移家永乐。
五年冬,服阕入,仍为秘省正字
宣宗大中元年(847),随桂管观察使郑亚桂林,为支使掌表记。
二年春循州商隐罢幕北归。
长安,补周至,旋为京兆尹留假参军事,奏署掾曹,专章奏。
三年十月武宁军节度使卢弘止奏充商隐判官,得侍御衔,赴徐州
四年夏,随卢弘止汴州幕,曾奉使入关。
五年春夏间罢汴幕归,妻王氏已卒。
太学博士
柳仲郢东川,辟为节度书记
十月商隐梓州,改节度判官
七年末,曾回京探望儿女。
十年春,随内征之仲郢还朝,任盐铁推官,其间或曾游江东
十二年病废还郑州,未几卒。
新、旧《唐书》有传。
年谱以冯浩《玉溪生年谱》、张采田《玉黔生年谱会笺》较精审。
商隐一生与牛、李两党重要成员均有交往,自两《唐书》以来,史家与研究者对其党属颇多异说(大要有党李、党牛、出入牛李、无与党局诸说)。
自实际情况而言,其前期交往者固多牛党,然多属私谊,未必有党牛意图,后入王茂元幕,亦无所谓去牛就李(茂元非李党)。
然后期宣宗朝所历幕主,则多为李德裕会昌为相时所倚重之人物,结合有关诗文,大体可见其后期较进步之政治倾向。
商隐晚唐大诗家与骈文名家,与杜牧并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并称“温李”。
其诗颇多忧怀国运、慨讽时事之作,如《行次西郊作一百韵》、《有感二首》、《重有感》、《曲江》等;亦多抒写怀抱、感慨身世之篇,如《安定城楼》、《晚晴》等。
其咏史、咏物、无题诸篇,及七律、七绝二体,成就尤高。
前人评其诗“深情绵邈”(刘熙载《艺概》卷二《诗概》)、“沉博绝丽”(朱鹤龄李义山诗集笺注》序引钱谦益语)、“寄托深而措辞婉”(叶燮《原诗》),大体均指其近体而言。
而寄慨身世,情调感伤,多用象征暗示,情思意境朦胧,尤为其诗思想内容与艺术风貌之显著特征。
其诗渊源颇广,而宋玉之感伤、杜甫之沉郁、李贺之象征对商隐影响尤深。
诗集重要注本有清朱鹤龄李义山诗集笺注》、清冯浩《玉溪生诗笺注》、今人叶奇《李商隐诗集疏注》、刘学锴、余恕诚《李商隐诗歌集解》等。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于1998年出版王蒙、刘学锴主编《李商隐研究论集(1949—1997)》。
全唐诗》存诗3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4首,断句5。
唐诗汇评
李商隐813-858),字义山号玉溪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
大和中令狐楚天平节度使,爱其才,署为巡官,亲授骈文。
开成二年(837)进士第
令狐楚卒,入泾原节度使王茂元幕,茂元以女妻之。
时党争方炽,令狐父于属牛党,茂元属李党,牛党以为背恩。
故坎𡒄终身。
四年,授校书郎,调弘农
会昌二年,登书判拔萃科,授秘书省正字
大中初,为桂管观察使郑亚掌书记
郑亚循州,还京,补盩厔,摄京兆参军,典章奏。
又佐卢弘止徐州幕,为判官
府罢,入朝为太学博士
复佐柳仲郢东川幕。
仲郢入朝,奏为盐铁推官
罢还郑州,病卒。
商隐工骈文及近体诗,尤长七律,与杜牧齐名,亦称“李杜”,又与温庭筠齐名,称“温李”。
其诗构思新巧,想象丰富,属对精切,色彩绮丽,音律谐婉,精于用典,后人效之。
有《玉溪生诗》三卷。
又有《樊南甲集》、《乙集》各二十卷,《赋》、《文》各一卷,多佚。
今有《李义山诗集》六卷及后人所辑《樊南文集》、《樊南文集补编》行世。
全唐诗》编诗三卷。
词学图录
李商隐(约813-约858) 字义山号玉溪生又号樊南生
原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迁居荥阳,晚居郑州
有《杨柳枝》等词。
李商隐813—858唐代诗人。
字义山号玉溪(溪)生,又号樊南生
祖籍怀州河内(今河南焦作沁阳) 出生于郑州荥阳(今河南郑州荥阳市)
唐文宗开成二年(837)进士,曾任秘书省校书郎弘农等职。
因卷入“牛李党争”而备受排挤,一生困顿不得志。
诗歌成就极高,与杜牧合称“小李杜”,又与李贺李白合称“三李”,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
大中二年(848)李商隐离开桂州幕府途经江夏北归,作七律《无题》, 有“黄鹤沙边亦少留”之句,纪昀称该诗“绝好笔意”。
全唐诗补逸
李商隐字义山号玉溪生怀州河内人
元和八年大中十二年卒(据冯浩《玉溪生年谱》及岑仲勉《玉溪生年谱会笺平质》所推定。
)补诗一首。
商隐字义山
怀州河内人
少为令狐楚巡官
开成二年进士第
会昌二年又以书判拔萃。
王茂元河阳
掌书记
侍御史
久不调。
郑亚廉察桂州
请为观察判官
大中初
循州
商隐随赴岭表。
三年入为京兆尹卢宏正掾曹
又从为掌书记
太学博士
柳仲郢镇东蜀。
辟为节度判官检校工部郎中
大中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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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新唐书本传
商隐初为文,瑰迈奇古,及在令狐楚府,本工章奏,因授其学。
商隐俪偶长短,而繁缛过之。
温庭筠段成式俱用是相夸,号“三十六体”。
李义山诗,字字锻炼,用事婉约,仍多近体,唯有《韩碑》诗一首是古体。
《潜溪诗眼》
义山诗世人但称其巧丽,至与温庭筠齐名,盖俗学只见其皮肤,其高情远意,皆不识也。
《蔡宽夫诗话》
王荆公晚年亦喜称义山诗,以为唐人知学老杜而得其藩篱,唯义山一人而已。
……义山诗合处信有过人,若其用事深僻,语工而意不及,自是其短。
唐人学老杜,唯商隐一人而已,虽未尽造其妙,然精密华丽,亦自得其仿佛。
李义山刘梦得杜牧之三人,笔力不能相上下,大抵工律诗而不工古诗,七言尤工,五言微弱,虽有佳句,然不能如韦、、王、孟之高致也。
公(按指杨亿)尝论义山诗,以谓包蕴密致,演绎平畅,味无穷而炙愈出,镇弥坚而酌不竭,使学者少窥其一斑,若涤肠而洗骨。
《臞翁诗评》
李义山如百宝流苏,千丝铁网,绮密瑰妍,要非适用。
义山诗感事托讽,运意深曲,佳处往往逼杜,非飞卿所可比肩。
元好问《论诗三十首》
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
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
袁桷《书汤西楼诗后》
玉溪生往学草堂诗,久而知其力不能逮,遂别为一体,然命意深切,用事精远,非止于浮声切响而已。
商隐工诗,为文瑰迈奇古,辞难事隐,及从楚学俪偶长短,而繁缛过之。
每属缀多检阅书册,左右鳞次,号“獭祭鱼”。
而旨能感人,人谓其横绝前后。
李商隐家数微密闲艳,学者不察,失于细碎。
元和后,律体屡变,其间有卓然成家者,皆自鸣所长。
李商隐之长于咏史……其造意幽深,律切精密,有出常情之外者。
李商隐七言律,气韵香甘。
唐季得此,所谓枇杷晚翠。
李商隐丽色闲情,雅道虽漓,亦一时之胜。
《诗源辨体》
商隐七言古,声调婉媚,大半入诗馀矣。
《诗源辨体》
商隐律诗较古诗稍显易,而七言为胜。
《诗源辨体》
商隐七言绝……较古、律艳情尤丽。
《唐诗评选》
义山诗寓意俱远,以丽句影出,实自楚辞来。
宋初诸人,得其衣被,遂使西昆与香奁并目。
钱谦益《注李义山诗集序》
义山之诗,宋初为词馆所宗,优人内燕,至于“挦扯商隐”之谑。
元季作者惩西江学杜之弊,往往跻义山,祧少陵,流风迨国初未变。
……少陵当杂种作逆,藩镇不庭,疾声怒号,如人之疾病而呼天呼父母也,其志直,其词危。
义山当南北水火,中外钳结,若喑而欲言也,若餍而求寤也,不得不纡曲其指,诞谩其辞,婉娈托寄,讔谜连比,此亦风人之遐思,《小雅》之寄位也。
《漫堂说诗》
世之称诗者,易言律,尤易言七言律。
义山造意幽邃,感人尤深,学者皆宜寻味。
义山五言出于庾开府,七言出于杜工部,不深究本源,未易领其佳处也。
七言句法兼学梦得
晚唐中,牧之义山俱学子美
牧之豪健跌宕,而不免过于放……不如义山顿挫曲折,有声有色,有情有味,所得为多。
吴乔《西昆发微序》
义山始虽取法少陵,而晚能规模屈、,优柔敦厚,为此道瑶草琪花。
凡诸篇什,莫不深远幽折,不易浅窥。
于李、杜、韩后,能别开生路、自成一家者,唯李义山一人。
既欲自立,势不得不行其心之所喜深奥之路。
义山思路既自深奥,而其造句也,又不必使人知其意,故其诗七百年来知之者尚鲜也。
高柄以为隐辞,又以为属对精切,陆游辈谓《无题》为艳情,杨孟载亦以艳情和之,能不使义山失笑九原乎?
引冯班语:王荆公言学杜当自义山入。
余初得荆公此论,心不谓然,后读《山谷集》,粗硬槎牙,殊不耐看,始知荆公此言正以救江两派之病也。
若从义山入,便都无此病。
山谷用事琐碎,更甚于昆体;然温、李、杨、刘用事,皆有古法,比物连类,妥贴深稳。
山谷疏硬,如食生物未化,如吴人作汉语,读书不熟之病也。
昆体诸人甚有壮伟可敬处,沈、宋不可也。
《古欢堂集杂著》
义山七律逐首擅场,特须郑笺耳。
义山诸体之工,唐人实无出其右者,不独七律也,又不独香奁也。
《古欢堂集杂著》
义山(七绝)佳处不可思议,实为唐人之冠,一唱三弄,馀音袅袅,绝句之神境也。
《诗辩坻》
义山七绝,使事尖新,设色浓至,亦是能手。
间作议论处,似胡曾《咏史》之类,开宋恶道。
《唐诗观澜集》
玉溪咏物,妙能体贴,时有佳句,在可解不可解之间。
朱鹤龄《笺注李义山诗集序》
唐至太和以后,阉人暴横,党祸蔓延。
义山阨塞当涂,沉沦记室
其身危,则显言不可而曲言之;其思苦,则庄语不可而谩语之。
莫若瑶台璚宇、歌筵舞榭之间,言之可无罪,而闻之足以动。
其《梓州吟》曰:“楚雨含情皆有托”,早已自下笺解矣。
吾故为之说曰:义山之诗,乃风人之绪音,屈、宋之遗响,盖得子美之深而变出之者也。
岂徒以征事奥博、撷采妍华,与飞卿柯古争霸一时哉!
李义山、陆渭南皆祖述少陵者。
李之蕴藉,陆之排奡,皆能寓变化于规矩之中。
李去其靡、陆汰其粗,其于大历元和也何有?
叶燮原诗
李商隐七绝,寄托深而措词婉,实可空百代无其匹也。
《唐诗别裁》
义山近体,襞绩重重,长于讽谕,中有顿挫沉着可接武少陵者,故应为一大宗
后人以温、李并称,只取其秾丽相似,其实风骨各殊也。
《唐诗别裁》
义山长于风谕,工于征引,唐人中另开一境。
顾其中讥刺太深,往往失于轻薄。
人皆谓杜陵殁后,义山可为肖子。
吁!
何弗思之甚耶?
彼之浑厚在作气,此之浑厚在填事,彼之讽必指实,此之讽谕动涉虚;彼则意无不正,此则思无不邪。
风马之形,大相径庭,奚待一一量较,而后知其伪哉!
《小澥草堂杂论诗》
李商隐诗,明暗参半
然欲取一人备晚唐之数,定在此君。
姚培谦《李义山七律会意例言》
唐自元和以后,五七言古体靡然不振,即义山亦非所长。
至其七言律体,瓣香少陵,独探秘钥,晚唐人罕有其敌,读者无仅与牧之飞卿诸公同类而并观之也。
姚培谦《李义山七律会意例言》
少陵七律,格法精深,而取势最多奇变,此秘唯义山得之。
其脱胎得髓处,开出后贤多少门户!
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
发凡:义山远追汉魏,近仿六朝,而后诣力所成,直于浣花翁可称具体,细玩全集自见,毋专以七律为言。
其终不如杜者,十之三学为之,十之七时为之也。
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
序:晚唐李义山为巨擘,余取而诵之,爱其设采繁艳,吐韵铿锵,结体森密,而旨趣之遥、深者未窥焉。
《历代诗法》
玉溪诗绮密瑰妍,然首首生动,绝无板重之嫌,故令读者不厌。
陈明善《唐八家诗钞》
例言:义山诗高华典丽,音韵缠绵,宜荆公叹其善学老杜也。
八叉同时,瞠乎后矣。
《四库全书总目》
商隐诗与温庭筠齐名,词皆缛丽。
庭筠多绮罗脂粉之词,而商隐感时伤事,尚颇得风人之旨。
……自宋杨亿刘子仪等沿其流波,作《西昆酬唱集》,诗家遂有“西昆体”,致伶官有挦扯之讥,刘攽载之《中山诗话》,以为口实。
元祐诸人起而矫之,终宋之世,作诗者不以为宗,胡仔《渔隐从话》至摘其《马嵬》诗、《浑河中》诗诋为浅近。
江西一派渐流于生硬粗鄙,诗家又返而讲温、李。
《五七言今体诗钞》
玉溪生虽晚出,而才力实为卓绝。
七律佳者几欲远追拾遗,其次者犹足近掩刘、白。
第以矫敝滑易,用思太过,而僻晦之敝又生。
要不可不谓之诗中豪杰士矣。
微婉顿挫,使人荡气回肠者,李义山也。
刘随州而后,渐就平坦,无从睹此丰韵。
七律则远合杜陵,五律、七绝之妙则更深探乐府。
晚唐小杜而外,唯有玉溪耳,温岐韩偓何足比哉!
《读雪山房唐诗序例》
善学少陵七言律,终唐之世,唯义山一人,胎息在神骨之间,不在形貌,《蜀中离席》一篇,转非其至也。
义山当朋党倾危之际,独能乃心王室,便是作诗根源。
其《哭刘蕡》、《重有感》、《曲江》等诗,不减老杜忧时之作。
组织太工,或为挦扯家藉口。
然意理完足,神韵悠长,异时西毗诸公,未有能学而至者也。
《读雪山房唐诗序例》
李义山用意深微,使事稳惬,直欲于前贤之外,另辟一奇。
绝句秘藏,至是尽泄,后人更无可以展拓处也。
余极喜义山诗,非爱其用事繁缛,盖其诗外有诗,寓意深而托兴远,其隐奥幽艳,于诗家别开一洞天,非时贤所能摸索也。
《东目馆诗见》
玉溪专工近体,清峭中含感怆,用事婉约,学少陵得其藩篱者。
后人近体必先从之入手。
五言长律亦以温丽芊绵胜。
愚谓七律除杜公、辋川两正宗外,大历十子、刘文房及由傅亦足称宗,尚皆不及义山
义山别为一派,不可不精择明辩。
《艺概•诗概》
诗有借色而无真色,虽藻缋实死灰耳。
李义山却是绚中有素。
敖器之谓其“绮密瑰妍,要非适用”,岂尽然哉!
至或因其《韩碑》一篇,遂疑气骨与退之无二,则又非其质矣。
《岘佣说诗》
义山七律,得于少陵者深。
故秾丽之中,时带沉郁。
……飞卿华而不实,牧之俊而不雄,皆非此公敌手。
《岘佣说诗》
义山七绝以议论驱驾书卷,而神韵不乏,卓然有以自立,此体于咏史最宜。
其源导漾吴、何,讨澜徐、庾。
炼藻温腴,寄情婉约,拾其香草,仍有内心。
诸体相宣,七言专胜。
陈宫之新体,而离合生奇,自成高格。
律诗缠绵顽艳,陆士衡所谓缘情绮丽,斯足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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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祖谋清末民国初 1857年7月21日 — 1931年11月22日
词学图录
朱孝臧(1857-1931) 一名祖谋字古微号沤尹又号彊村
浙江归安(今湖州)人。
光绪九年(1883)进士
编修
国史馆协修、会典馆总纂总校
历官侍讲侍讲学士少詹事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兼署吏部侍郎广东学政
称病辞归。
民国,在沪为寓公。
早年工诗,及交王鹏运,始专于词。
为"清季四家"之一,论者以为堪称词学一大结穴。
王沂孙为骨,以吴文英为神,以苏轼为姿态。
辑刊《彊村丛书》,收唐至元一百六十余家。
编有《湖州词徵》、《国朝湖州词徵》、《沧海遗音集》、《宋词三百首》。
晚岁删定集为《彊村语业》。
1857.7.21-1931.11.22原名朱孝臧字藿生一字古微,一作号沤尹又号彊村浙江吴兴人
光绪九年(1883)进士,官至礼部右侍郎,因病假归作上海寓公。
工倚声,为晚清四大词家之一,著作丰富。
书法合颜、于一炉;写人物、梅花多饶逸趣。
卒年七十五。
著有《彊村词》。
语业二卷,彊村先生晚年所定也。
曩者半塘翁固尝目先生词似梦窗
夫词家之有梦窗,亦犹诗家之有玉溪
玉溪以瑰迈高材,崎岖于钩党门户,所谓篇什,幽忆怨断,世或小之为闺襜之言,顾其他诗,如何匡国分,不与素心期。
又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岂与夫丰艳曼睩竞丽者。
窃以为感物之情,古今不易,第读之者弗之知尔。
先生早侍承明,壮跻懋列,庚子先拨之始,折槛一疏,直声震天下,既不得当,一抒之于词。
解佩纕以结言,欲自适而不可。
灵均怀服之思,昊天不平,我王不宁,嘉父究讻之忾,其哀感顽艳,子夜吴趋,其芬芳悱恻,哀蝉落叶。
玉溪官不挂朝籍,先生显矣。
触绪造端,湛冥过之。
信乎所忧者广,发乎一人之本身,抑声之所被者有藉之者耶。
复堂老人评水云词曰,咸同兵事,天挺此才,为声家老杜
余亦谓当崇陵末叶,庙堂厝薪,玄黄水火,天生先生,将使之为曲中玉溪耶。
迨至王风委草,小雅寝声,江濆飞遁,卧龙无首,长图大念,隐心已矣。
慬留此未断樵风,与神皋寒吹,响答终古,向之瘏口哓音,沈泣饮章,腐心白马者,且随艰难天步以俱去。
玉溪未遭之境,先生亲遘之矣。
我乐也,其无知乎,我寐也,其无吪乎。
是又讽先生词者,微吟焉,低徊独抱焉,而不能自已也。
甲子嘉平月遁堪居士张尔田引。
彊村语业三卷,前二卷为先生所自刻,而卷三则先生卒后据手稿写定补刊者也。
先生始以光绪乙巳,从半塘翁旨,删存所自为词三卷,而以己亥以前作为前集,曾见庚子秋词、蛰吟者为别集附焉。
后又增刻一卷而汰去前集别集,即世传彊村词四卷本是也。
晚年复并各集,釐订为语业二卷,嗣是不复多作,尝戏语沐勋,身丁末季,理屈词穷,使天假之年,庶几足成一卷。
而竟不及待矣。
伤哉。
先生临卒之前二日,呼沐勋至榻前,执手呜咽,以遗稿见授曰,使吾疾有閒,犹思细定。
其矜慎不苟如此。
兹所编次,一以定稿为准,其散见别本,或出传钞者,不敢妄有增益,虑乖遗志也。
壬申初夏龙沐勋谨跋。
沤尹大兄阁下,前上书之次日,邮局即将东塾书记、无邪堂答问各书交来。
大集琳琅,读之尤歆快无量,日来料量课事讫,即焚香展卷,细意披吟,宛与故人酬对。
况夔笙渡江见访,出大集共读之。
以目空一世之况舍人,读至梅州送春人境庐话旧诸作,亦复降心低首曰,吾不能不畏之矣。
夔笙素不满某某尝与吾两人易趣,至公作则直以独步江东相推,非过誉也。
若编集之例,则弟日来一再推求,有与公意见不同之处,请一陈之。
公词庚辛之际是一大界限,自辛丑夏与公别后,词境日趋于浑,气息亦益静。
而格调之高简,风度之矜庄,不惟他人不能及,即视彊村己亥以前词亦颇有天机人事之别。
鄙意欲以己见庚子秋词、蛰吟者编为别集,己亥以前词为前集,而以庚子三姝媚以次以汔来者为正集,各制嘉名,各不相杂。
则后之读者亦易分别。
叔问词刻集胜一集,亦此意也。
至于去取则公自为沙汰之严,已毫无尘杂,俟放暑假后再为吹求,续行奉告。
自世之人知学梦窗,知尊梦窗,皆所谓但学兰亭面者,六百年来真得髓者非公更有谁耶。
夔笙喜自咤,读大集竟,浩然曰,此道作者固难,知之者并世能有几人。
可想见其倾倒矣。
拙集既用味体例,则明花事诸词,其题目儗金明池下书扇子湖荷花,题序则另行低一格,而去其弟一弟二等字,似较大方。
公集去之良是,体例决请如此改缮。
暑假不远,儗之若耶上冢,便游西湖,江干暑湿,不可久留,南方名胜当亟游,以便北首。
此颂起居,弟王鹏运再拜上言,五月廿六日
予素不解倚声,岁丙申重至京师半塘翁时举词社,强邀同作,翁喜奖借后进,于予则绳检不少贷,微叩之,则曰,君于两宋涂径固未深涉,亦幸不睹明以后词耳,贻予四印斋所刻词十许家,复约校梦窗四稿,时时语以源流正变之故,旁皇求索,为之且三寒暑。
则又曰,可以视今人词矣。
示以梁汾、珂雪、樊榭稚圭、忆云、鹿潭诸作。
庚子之变,依翁以居者弥岁,相对咄咄,倚兹事度日,意似稍稍有所领受,而翁则翩然投劾去,明年秋遇翁于沪上,出示所为词九集,将都为半塘定稿。
且坚以互相订正为约,予强作解事,于翁之闳指高韵,无能举似万一,翁则敦促录副去,许任删削,复书至未浃月,而翁已归道山矣。
自维劣下,靡索成就,即此趑趄小言,度不能复有进益,而人琴俱逝,赏音阒然,感叹畴昔,惟有腹痛。
既刊翁半塘定稿,复用翁旨,薙存拙词若干首,姑付剞氏,即以翁书弁之首,以永予哀云。
乙巳夏五月,上彊村人记。
彊村词剩二卷,归安朱先生语业删馀稿也。
先生既于光绪乙巳薙存丁酉以来所为词,刻彊村词三卷,前集别集各一卷,而三卷末有丁未年作。
是此集虽开雕于乙巳,亦续有增益,以汔于宣统辛亥,足成四卷,而汰其前集别集不复附印,世几不获见先生词集之全矣。
戊午岁先生复取旧刊各集,益以辛亥后作,删存一百一阕,为彊村乐府,与临桂况氏蕙风琴趣以活字版合印为鹜音集。
后五年癸亥续加订补,刻语业二卷,先生词盖以是为定本焉。
其癸亥以后有手稿题语业卷三者,已为写定续刊矣。
先生临卒之前数月,曾举手圈彊村词四卷本及前集别集见付。
其词为定本所删者过半,在先生固不欲其流传,然先生所不自喜者,往往为世人所乐道,且于当时朝政以及变乱衰亡之由,可资考镜者甚多。
乌可任其散佚,爰商之夏闰枝张孟劬两丈,仿先生半塘翁词例,取诸集中词为语业所未收者次为剩稿二卷,而以辛亥后存有手稿不入语业卷三者别为集外词,以附遗书之末,俾世之爱诵先生词者不复以缺失为憾云。
壬申冬十二月龙沐勋谨跋于真如寓居。
彊村集外词一卷,据先生手稿写定。
稿原二册,于先生遗箧中检得之。
大抵皆二十年来往还吴门沪渎閒所作,亦有成于国变前者。
料其初当为零缣断楮,掇拾汇存,故不尽依岁月编次。
各词每自加标识,隐寓去取之意,今悉仍之。
其卷首买陂塘一阕,则江阴夏闰枝丈自旧京录示者也。
先生晚岁酬应题咏之笔,閒或假手他人,即此册中亦复时有代做作。
先生往矣,辄本过而存之之意,并付手民。
学者分别观之可也。
校录既竟,附识数语于此。
壬申重九龙沐勋谨跋于真茹寓居之受砚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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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章清末至现当代 1872 — 1953
词学图录
邵章1872-1953字伯絅,一作伯褧号倬庵,又署崇伯
浙江仁和人
光绪二十九年进士
留学日本
1925年曾经办鲁迅控告章士钊对其非法免职案。
郑文焯张尔田夏孙桐邵瑞彭等交往。
善书,当年北京城门上之榜书出其手。
有《云淙琴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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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节清末至民国 1873 — 1935
词学图录
黄节(1873-1935) 原名晦闻字玉昆号纯熙
甘竹右滩人
清末在上海章太炎马叙伦等创立国学保存会,刊印《风雨楼丛书》,创办《国粹学报》。
民国后入南社,长居北京,任北京大学文学教授清华大学研究院导师。
一度出任广东教育厅厅长。
以诗名世,与梁鼎芬罗瘿公曾习经合称岭南近代四家。
作品兼见唐诗文采与宋诗骨格,人称"唐面宋骨"。
先秦汉魏六朝诗文颇多精当见解。
有《诗旨纂辞》、《变雅》、《汉魏乐府风笺》、《魏文帝魏武帝诗注》、《曹子建诗注》、《步兵诗注》、《鲍参军诗注集说》、《谢康乐诗注》、《宣城诗注》、《顾亭林诗说》、《蒹葭楼集》等。
人物简介
黄节1873—1935),名晦闻字玉昆号纯熙,又号
广东顺德人
近代著名诗人、学者。
所著有《黄史》、《周秦诸子学》、《诗旨变雅》、《诗旨篹辞》、《诗学》、《诗律》、《蒹葭楼诗》、《汉魏乐府诗笺》、《谢康乐诗注》、《步兵咏怀诗注》、《中国文学史》、《粤东学术源流史》等。
1905年,在上海和邓实(牧)、刘师培申叔)、诸宗元(贞将)创办“国学保存会”,又办《国粹学报》,阐发吾国固有学术之传统,其云:“夫国学者,明吾国界以定吾学界者也。
痛吾国之不国,痛吾学之不学。
凡欲举东西诸国之学,以为客观,而吾为主观,以研究之,期光复吾巴克之族,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学而已。
”其诗与人相称,以节气著于一代,为世人之所共景仰。
诗格澹而奇,趣新而妙,郁勃悱恻,清壮幽俊,一洗万古凡马空。
七律比类后山,五古效法汉魏,皆辙迹莫寻,自成孤诣。
庄生藐姑射之神人,肌肤若凝雪,绰约若处子,庶可及之。
蒹葭楼诗·序
余交晦闻十年矣。
君工诗,每有所作,必就余观之。
余尝拟其体,思与之角,而卒不能胜。
然君顾独许余知诗。
戊辰春写成一厚册,命为《蒹葭楼集》。
过沪抵余曰:生平之志与业,略具于此。
子其为我序之。
余曰:君诗之必传,固不待序。
虽然,吾与君戴而游者今何世耶?
天纲沦,人纪绝,神州数千年立国精神不毁之异族,竟摧拉燔坑于服古诵数之徒,儚儚洄洄十七年。
昊天僤怨于上,黔首惵惵于下。
纤纤仄望,比屋可诛。
求一民劳板荡之音,如古之人遭苛虐,相呻吟者而不可得。
生斯时也,而有诗,庄生所谓逃空虚者,闻跫音而喜也。
又安可以无言!
金之亡也,驱缙绅如群羊、木佛编钟、括宫排市,而元遗山之诗作。
明之亡也,白骨如麻,赤地千里。
至奴仆呼家主以兄弟,擅索文书,结寨焚杀。
屈翁山顾亭林诸君子之诗作。
呜呼!
今乃得君而三矣。
产,故多诗人。
梁文忠以下,曾刚甫潘弱海罗掞东诸子,皆与余交。
其所为诗,余又皆取而遍嗜之矣。
如啖荔支,如副新橙
最后读君诗,味兼酸辣,乃知柠檬树果。
信乎!
君诗之工耶?
君既以诗鸣海内,居京师十年,穷且饿,当项城称帝时,名士趋之若坑谷焉;而君独翛然南归。
又有说之出者,亦坚卧不一应。
曩尝评君,内蕴耿介,外造隽澹。
今去之数年,覆诵君诗,犹前日也。
此集古今体诗,约三百馀篇,异日君所就或不只此。
然即三百馀篇固亦足以传君,而余独悲。
亮节慷慨如君乃仅仅以诗传耶?
则又不能不使人罪夫世已。
许村樵人张尔田序。
(电子版录入:顾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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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洵清末至民国 1870 — 1942
词学图录
陈洵(1870-1942) 字述叔号海绡
广东新会人
诸生
早年游历赣、豫十馀年,偃蹇不遇。
,以诗词见赏于梁鼎芬,加入南园诗社。
又得交黄节,唱酬切磋为乐。
穷困设帐为生。
晚得朱孝臧之荐,入中山大学为词学教授
抗战起,避居澳门
后复回广州任教。
词得朱孝臧激赏,以为与况周颐"并世两雄,无与抗手"。
又与张尔田齐名,有"南有海绡,北有遁庵"之誉。
善用逆笔,神骨俱静。
有《海绡词》、《海绡说词》。
海绡词
字述叔广东新会人
少有才思,游江右十馀年。
晚岁教授广州中山大学
归安朱孝臧见其词,甚加推许,尝称新会陈述叔临桂况夔笙为《并世两雄,无与抗手》。
又为校印所著《海绡词》,并题句曰:《雕虫手,千古亦才难。
新拜海南上将,试要临桂中源,来者孰登坛。
》亦见其推许之至矣。
其后复收入《沧海遗音集》,共二卷。
生性孤峭,少与顺德黄节善。
番禺梁鼎芬每为扬誉,并称《陈词黄诗》。
同治十年(一八七一)生,民国三十一年(一九四二)五月初六日卒于广州,年七十二。
(参考黄节海绡词序》及《同声月刊》第二卷第六号予所撰《陈海绡先生之词学》)尚有遗词一卷,待刊。
海绡词·渡江云 书《海绡词》后
尊前馀短梦,漫吟花信,去国更劳商。
酒醒无有月,过眼车尘,桑海费思量。
情怀销尽,却东风、避我疏香。
空自怜、行云乌雀,寂寞对愁乡。
堪伤。
十年游历,几处江川,剩青衫何况。
终不似、透帘笳泪,一片荒凉。
沉沉图画天涯老,怕辜他、容易斜阳。
今后约、黄昏碎雨成行。
瓯南江东散人书于后,己丑年四月初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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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钺现当代 1904 — 1995
词学图录
缪钺1904-1995字彦威
江苏溧阳人
生于河北省迁安县
北京大学文科肄业。
曾任河南大学浙江大学、华西大学中文系教授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
有《元遗山年谱汇纂》、《诗词散论》、《杜牧年谱》、《冰茧庵丛稿》、《冰茧庵剩稿》、《冰茧庵诗词稿》等,与叶嘉莹合著《灵溪词说》、《词学古今谈》。
冰茧庵集外诗词稿·缪元朗
缪钺先生1904—1995),字彦威
江苏溧阳人
1924年肄业于北京大学文预科。
历任省立保定中学和私立培德中学国文教员、河南大学中文系教授广州学海书院教授编纂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华西协合大学中文系教授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1952年后,专任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
缪钺先生长期从事中国古代史、中国古典文学、历史文献学的教学与科研工作。
生前出版有《元遗山年谱汇纂》、《中国史上之民族词人》《诗词散论》、《杜牧诗选》、《杜甫》、《三国志选》、《读史存稿》、《杜牧传》、《杜牧年谱》、《三国志选注》(主编)、《冰茧盦丛稿》、《灵溪词说》(合著)、《三国志导读》(主编)、《冰茧盦序跋辑存》、《冰茧盦剩稿》、《词学古今谈》(合著)等专著,发表论文120馀篇,多数收入上述各论文集。
1981年,被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为首批博士生导师。
曾任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中国唐史学会、中国唐代文学会、中华诗词会等术机构和术团体的顾问。
先生性嗜古典,喜诗词。
在中学时,就练习写作古文、诗、词,与同共结诗社。
18岁高中毕业后,即以诗词作品就教于籍忠寅张尔田前辈
上世纪40年代,还曾加入由章士钊沈尹默乔大壮江庸先生发起创办的“饮河诗社”。
先生曾在《自传》中叙述自己诗词创作的特点:“我从小就喜欢作诗词,后来治史之馀,不废吟咏。
我作诗词,都是抒写真情实感,不为敷衍酬应之篇、无病呻吟之作。
至于艺术风格,则是在承继古人之基础上以求创新。
我熟读《诗经》、《楚辞》以及汉魏至明清诸名家诗集之后,拟取阮籍陶渊明之寄兴深微,李商隐之情韵绵邈,黄庭坚陈与义之笔致峭折,而熔于一炉,自创新境,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至于作词,则因才性之所近,小令取法秦观晏几道,慢词取法周邦彦姜夔,亦兼采他家之长,蕲向于深美闳约。
先生生前只在报刊上发表过部分诗词作品,但手订了三卷《冰茧盦诗词稿》。
1990年10月5日缪钺先生收到程千帆先生寄来的先生刘永济先生的书信复印件,其后给程先生的回信说到:“致友人书札,多未存稿。
此次重读诸复制件,恍如隔世。
其中诗词,亦有未存稿者,可以补入也。
秉承先生之意,笔者开始留心收集先生手订《冰茧盦诗词稿》以外的作品,渐有收穫。
近年来,笔者因为撰写《缪钺年谱》和编选《冰茧盦论学书札》(暂名),在收集材料的过程中,从报刊书籍(如《学衡》、《国风》、《四川大学校刊》、《人民川大》、《文献》、《吴宓日记续编》、《茅于美词集》、《方豪六十自定稿》等)和先生致友人(如刘永济先生、陈槃先生张志岳先生等)的书信中,又陆续读到较多先生手订《诗词稿》以外的作品,于是就编成了现在呈现给大家的这份《冰茧盦集外诗词》。
此处的“集外”,是在《缪钺全集》版《冰茧盦诗词稿》之外的意思。
2011年5月10日晴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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